散漫自由

今生的爱走远

失悼

明楼辞别那些那接送的人,慢慢的走在街上。外头的变化实际上很大,但似乎又没有什么变化。明楼这一生当过大少爷,锦衣玉食;也做过农民,采石种地。曾经挥斥方遒,在战争年代里发挥着自己的力量。

明楼做着最危险的工作,表面是汉奸走狗,私下又送给物资。这样的人照理应该是被敬佩着的。阿诚选择了与他同样的一条道路,他还年轻,对着革命尚还有质疑,虽然从来没有想过留名千古,但是当有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拿东西砸了一下他,阿诚就再难以忍受了。他在深夜里,一个人,把头埋进枕头里,无声的哭泣。做着最伟大的事情,却被最亲的人误会,连大声的哭泣都不允许。

明楼说过:“我就盼着有朝一日,谁把我出卖了,把我拉出水面,让我光明正大的站出来,哪怕站在刑场上,告诉天下人,我明楼不是汉奸,我是一个抗日者,是一个顶天立地的中国人。”

这样带着求死的决心,卑微简陋的愿望却从来都没有实现。明镜,明台,还有,还有那个他一生都不愿再提及的名字,阿诚,阿诚。明家一家人都把命交给了这个国家。

现在,明楼也应该去找他们了。

多年的劳作,艰苦的年月。心高气傲的人早就已经活不下去了,那是一个怎样的年代,明楼只是一个缩影罢了,而他与阿诚的情谊,也只是淹没在历史波涛中一个不起眼的故事。世人冷眼看着,高声斥责,私自批判,在战乱年代里,相互的扶持,不过就是流氓罪,流氓罪。

他老了,人走不动,心也受了折磨,走不动了。年轻的男男女女行色匆匆,他们怎么会知道这个途径此处的老人会是一个英雄。这个步履蹒跚,衣服褴褛,甚至拖沓脏乱的男人,只怕是避之不及。明楼费了很大的劲才回到了上海,那个有大姐,有明台,有阿诚的地方。明公馆早就在那几年被毁了,留下的残骸,一个空壳,腐烂生虫,流浪汉都不屑看上几眼,曾经十里洋场美丽的花园。

阿诚画过一幅画,阿诚什么都好,因为明楼亲自教的,明楼请来最好的老师,阿诚芝兰玉树,十分符合明家养草是兰草的规矩。阿诚的画从来都只重色彩,说了几次都不听。

“先生,请问是明先生吗?”一个中年男子问他,明楼点了下头。男人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,只说:“终于是等到你了。有一位明先生让我把这个给你。”一个小小的牛皮纸,明楼拆开,是皱了的画。难为在那个年代里,还能保存的那么好。

“这幅画叫什么?”

“一幅风景画能叫什么?无题。”

“无题。我看应该叫家园。”

“家园。,明大长官,先生,你一个人住吗?大姐和明台怕是不会去了。”

“你们不来才好呢,我一个人清静。”

那时虽然国乱,但至少所有人都在,现在,真的只有我一个人了,一个人清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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